环球观天下！沪滇文化帮扶“楚雄样板”：让古老彝绣走出深山走向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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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根绣花针，绣出了亿元大产业，这是云南楚雄彝族自治州的高质量发展故事，也是沪滇协作谱写新篇章的缩影。图案抽象，形象夸张，色调对比反差极为明显，甚至红配绿也能配出精彩……彝绣和彝族服饰相生相伴，是彝族最具代表性的文化表达和载体。然而，到了现代，这门传统技艺也面临着产业化、市场化、时尚化等难题。如何让产业做大做强？上海市有关部门、企业、高校等从资源整合、要素保障、平台打造、企业壮大、市场推介、产业聚集等方面形成了多点有力支撑，与当地干部群众携手，打造具有示范性、引领性、标杆性的沪滇文化帮扶“楚雄样板”，推动彝绣产业成为云南文化产业的重要组成部分和新的增长点。

在楚雄州南华县七彩彝绣加工厂，忙碌的绣娘们正在赶制新来的订单。“全靠各级政府的支持，特别是上海嘉定区和上海国际机场股份有限公司的帮扶，我们才能盈利，同时带动群众增收。”公司总经理丁兰英说。公司现在有绣娘2028人，其中残疾人绣工78人。相对灵活的工作方式，让这些特殊群体实现了在家门口就业增收。“很高兴，靠自己的双手养活了自己。”官上村村民谢琼芬身体有残疾，经过多年的学习实践，如今的她已是公司的高级绣娘，月收入超过3000元。从“指尖艺术”到“指尖经济”只是第一步，如果找不到合适的产业模式，“指尖产业”将成为空中楼阁。七彩彝绣于2014年成立之时，楚雄期盼彝绣产业化的呼声不在少数，但当地产业普遍存在“规模小、人员少、效益差”的发展困境。在上海援建资金的帮助下，七彩彝绣先后在县城以及偏远乡镇共设立8个就业扶贫车间。与此同时，依托沪滇协作平台，结合地理条件、村情民情、绣娘资源及市场需求，全县探索出“一个中心、多个分部”“沪滇项目+公司+车间+绣娘”的文创产业振兴模式，多批次、分等级招募培训绣娘，将公司订单化整为零分包入户，同时搭建多个绣品宣传、展销平台，拓展绣品销售渠道等方式，推动彝绣产业焕发出新的生机。如今，七彩彝绣已开展彝族刺绣技艺传承培训班207期，免费培训绣工14183人次，辐射带动南华县10个乡镇60余个村（社区）780余户农户开展刺绣品生产。公司也由小到大、由弱变强，逐渐成为南华县民族刺绣龙头企业。目前，楚雄彝绣产业规模不断扩大，产值从2012年的0.2亿元增长到2021年的2亿元，是原先的10倍，538个彝绣经营户中，年产值超过500万元的彝绣企业12户，从业绣娘5.7万人。

有了合适的产业模式，做大做强之路依然面临着诸多挑战。传统与时尚如何完美融合，便是其中之一。每一次到上海，楚雄州文产办负责人周兵总能收获感动。2017年，“云衣霓裳·炫彩彝风——七彩云南楚雄彝族精品服饰上海展演活动”现场，彝绣走上上海大剧院的舞台，观众的掌声让周兵十分惊喜。当展演结束，东方国际相关负责人现场表示“我们邀请楚雄的彝族服装走秀参加上海时装周”之时，他为这份厚礼激动得不能自己。但融合之路却走得甚为艰难。当东方国际旗下“TOP100全球设计师联盟”的设计师前往楚雄采风时，遇到了观念上的差异。1350多年前，云南楚雄百姓亲手绣出了属于自己的赛装文化，传承至今，被誉为中国乃至世界最古老的“乡村T台秀”。“特有的传统习俗，客观上使彝族刺绣和服饰得以传承，并成为彝家人独特的文化符号和记忆。这是我们的‘根’和‘魂’，可能上面的每一个符号、每一个图案、每一个花纹都有着它内在的文化内涵。”周兵说，“我们最怕的是，创新之后，家乡人追问‘那还是彝绣吗’。这样的责任、压力太大了。”“绣娘们对具象很执着，认为图腾和纹样一点都不能改变；而设计师做时尚，不可能像博物馆一样原封不动地采用。”上海纺织时尚产业发展有限公司副总王露回忆道。在东方国际等的沟通下，初心与真心铸牢了信任。各方共同约定，在保留彝绣“灵魂”经典的前提下，与当代审美情趣巧妙结合。“比如说，过去当地彝族绣品一般选择黑、蓝色纯棉布打底，款式上也略显陈旧。现在，上海企业在帮助我们保留传承传统手艺的同时，借助国际顶级设计师资源，对面料、款式进行创新，并发布知名国际品牌联名款系列。”楚雄州委宣传部有关负责人说。2019年4月，在上海有关部门、企业的大力支持下，楚雄彝绣服饰终于从2400多公里外的小山村，第一次走进上海时装周的大舞台。古朴与精致碰撞、传统与现代交融、民族与时尚牵手，集中推出展示的48套彝绣特色高端成衣所带来的视觉盛宴，让人充分领略瑰丽多姿的少数民族服饰之美。同年9月，彝绣精品亮相纽约时装周，彝绣中常用的鱼、鸟等文化图腾，以及云南大山中形态万千的花卉在T台上恣意绽放，“感谢上海，彝绣走出大山、走进生活；走向全国、走向世界，登上世界舞台，诠释技艺之美。”周兵说。

上海市第十二批援滇干部联络组组长边慧夏表示，沪滇协作让一些上海企业来到云南，将现代的时尚的多元化的要素融入其中，让彝绣产品有了更多更广的受众，现在彝绣已经从小山村走出大山、走向城市、走上国际时尚T台。同时，企业将绣娘们组织起来，让她们发挥各自特长，实现了生产的细化分工，通过规模化和集约化，极大地提高了效率和产品的质量。彝绣精美的纹饰，凝聚了民族独特的认知符号，会让人们产生特有的文化体验和情感共鸣，也成为彝族文化旅游发展的重要组成部分。绣娘们在家门口实现了就业，能够继续照顾身边的老人和孩子，可以说：彝绣，探索出了一条“非遗文化+市场产品+旅游体验+就业致富”发展的新路径，焕发出潜在生机和现实价值。如今，借助上海人才、市场、技术、平台等优势，楚雄彝绣正迈向时尚化、国际化、产业化的“星光大道”。今年3月，丝路云裳·云南名片——云上民族刺绣特色窗口服务行业服装创新设计大赛优秀作品展在上海开启。展览将民族优秀历史文化元素与现代服饰融合，创新设计出契合不同场景、具有民族刺绣文化元素和鲜明特色的现代公务服饰。未来，这些作品有望推广运用到楚雄州乃至云南省各旅游景点等窗口单位。“一场秀，只有几十分钟。如果仅仅像烟花一样，砰的一下没了，就无法成‘势’。我们把彝绣请到上海、纽约，绝不仅仅是为了走秀。”王露说。外观露底痕，不允许；疵点、渍、破损，不允许；优等品与标准样一致，整体不偏位，纹样整体不允许有影响外观的疵点。针脚的长短与标准样一致……这便是东方国际与东华大学专业团队联手，为楚雄彝绣量身定制的民族民间手工刺绣行业标准。“产品没有标准，从报价到交货都存在太多‘弹性’。”王露表示，以技术标准规范技艺流程提升产品质量，推动刺绣产业的市场化和商业化，“一方面可以规范彝族民间手工刺绣的行业生产和宣传，为企业品牌化发展，民族民间手工刺绣产业化发展提供指引；另一方面，从消费者的角度，将楚雄民族民间手工刺绣的非遗知识转成公共的技术产品标准，为消费者选择产品提供科学的依据。”还有更多的人员交流与培训通过线上和线下的方式开展。“目前，彝绣在产品设计、品牌定位、营销策划等环节依然存在专业人才匮乏的难题，沪楚两地将继续加强协作，创造更多系统培训和人员交流的机会。”上海援滇干部、楚雄州委副秘书长王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