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曼｜圆满】缘妙不可言 9

他总是喜欢嘲笑那些爱在女孩身边打转的男孩，可是现在他终于明白，喜欢上一个人就会有这种行为，甚至看着她就会觉得很开心……真是可笑，她不过是一个接近十二岁的小孩，而且，这只是他们第五次见面。

除了她的名字叫“金鱼”，他对她的一切完全不清楚……其实，他很想知道她的过去，他想知道她的每一件事，可是又担心唤起她内心深处的伤心回忆，惹她难过流泪，所以至今连她为什么来到福利院，他都还没搞清楚。

“高远兄，你听。”小金鱼将右耳的耳机拿下来，塞进他的右耳。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他静静听了一会儿，待这首歌曲结束，她按下暂停键，他好奇的问：“干嘛要我听这首歌？”

“我想送给你啊，因为，这是我最喜欢的一首英文歌。”她对他眨了眨眼睛，甜甜的道：“Because I love you.”

这一刻，他觉得心脏好像停止跳动，她是在对他表白吗？

“高远兄喜欢吗？”

“当然，好喜欢好喜欢。”他真的很喜欢她，连皱一个眉，他都觉得好可爱，更别说那张脸白白嫩嫩，看了就叫人喜爱极了。

她开心的两眼眯成一条直线，“我就知道高远兄一定喜欢。”

“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的，高远兄也要喜欢。”

顿了一下，他放声大笑，然后伸手揉了揉她的头。“你这个丫头真是调皮！”

她吐了一下舌头，语带撒娇道：“高远兄喜欢的，我也要喜欢，所以我喜欢的，高远兄当然也要喜欢啊。”

“你知道这首歌的歌词在写什么吗？”

她眼睛贼溜溜的一转，反过来问：“高远兄知道吗？”

“如果我跪下来祈求你，如果我横越百万个海洋只想与你相守，你是否依然会让我失望；如果我攀上最高的山峰只为了紧紧抱着你，如果我说每个孤单的夜晚我都会爱你，你是否依然会让我失望。”顿了一下，他温柔的看着她。“还要再继续吗？”

“嗯，我很抱歉这些话听起来有点伤感，只是因为我担心、很担心，你会让我失望，因为我爱你，我爱你……所以别让我失望。”

这个小丫头的“我爱你”听起来明明很稚气，可是，为什么会如此动听呢？“小金鱼真的好厉害啊！”

“我仔细研究了以后，就会一直记在脑海里。”

“那么，我说的每一句话，小金鱼也都会记得吗？”

她很用力的点点头，“我不会忘记高远兄说的每一句话。”

“是吗？那我说过什么？”

“每次来福利院看我，高远兄都会很开心；高远兄的生日是三月十九日……好多好多，总之，我都会记得。”她敲了敲脑袋瓜。

“小金鱼记得就好。”

“那高远兄记得我说的话吗？”

“当然记得，我的记性可是一流的哦！”他竖起大拇指。

“那高远兄不管去哪里，都会记得我吗？”

“不管去哪里……为什么这么问？我又没有要离开。”

咬了咬下唇，她不安的说道：“小比说，高远兄不会一直待在这里，高远兄会坐飞机去很远的地方读书。”

他闻言失声一笑，伤脑筋的摇了摇头。“小比又不是我爸爸，他怎么知道我会坐飞机去很远的地方读书呢？”

“小比说，富家少爷都是这个样子。”

“小比想太多了，我暂时没有这个计划。”

略微一顿，她还是不放心。“那以后呢？”

“过个几年应该会有，不过你放心，不管去哪里，我都会记得你。”

她连忙伸出手，“拉勾。”

“你不是对我很有信心吗？”不过，他还是伸手跟她拉勾，并且盖了印章。“这下放心了吧。”

“嗯，这样小比就不可以笑我了。”

“小比为什么笑你？”

“他说我是笨蛋，不管我多么努力巴结高远兄、当高远兄的跟屁虫都没有用，等高远兄坐飞机去很远的地方读书，高远兄还是会忘了我。”

“小比打不过你，所以故意说这种话让你难过，你不要放在心上。”

“嗯嗯，我知道了。”

他按下随身CD的选择键，找到那首“Because I love you”，重新播放，让两人再次沉浸在这首曲子的旋律当中。

下班时间一到，林高远开始收拾办公桌上的东西，准备回家，此时樊振东抱着几份公文走进办公室，一看到眼前的画面，吓了一跳，手上的公文都差一点掉落。“奇怪，太阳明明从东边升起啊。”樊振东喃喃自语道。

“你在嘀咕什么？”此时林高远已经收拾好东西，并将公文包放在办公桌上。他起身来到好友面前，接过好友手上的公文，迅速翻阅一遍，该签名的签名，该留下来审核的就留下来。“以后记得在下班之前把公文送过来。”

“哦……那个……这几天你都很准时下班嘛。”樊振东终于提出自己心中的疑问。连续观察了好几天，他每天都很想问，可是到了嘴边又吞回去，就怕说太多惹他烦，不但帮不了那个可怜的新娘，还激起他的反抗心。不过，问题一直搁在那儿，实在很难受，难怪都说好奇心可以杀死一只猫。

“你不是说新婚期间把老婆一个人丢在家里不好吗？”

略微一顿，樊振东一脸受宠若惊道：“你居然开始听我的意见？”

“我是那种刚愎自用的人吗？只要是好意见，我一定会采纳。”

“工作上确实如此，可是牵扯到私事，你从来不把人家的话放在心上。”

“奶奶都发话了，我总不能再继续我行我素。”

“原来是因为林奶奶的缘故啊！”可是，樊振东脸上写着“怀疑”两个字，林奶奶早在他新婚第一天就发话了，而他结婚至今也有半个月了，现在才将老人家的话放在心上，未免太没效率了。

“难道你认为我应该对奶奶的话置之不理吗？”

“我可不敢，长辈的话怎么可以不听呢？”樊振东突然倾身靠向他，脸上的笑容带着若有所思。“不过，真的是这样吗？”

他斜睨了一眼，“你有什么意见吗？”

“没有，不过认识你那么多年，一直以为连林奶奶都对你莫可奈何，现在突然变得这么听话，总觉得有一点不适应。”

“我只是不想让人家说闲话，我会当一个好老公。”停了三秒钟，他连忙补充说明。“既然结婚了，总要尽自己的本分，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樊振东深表同意的点点头，不过，脸上那抹若有所思的笑意更深了。“没错，既然已经成为夫妻了，总不可以永远当陌生人啊。可是，你真的知道如何当一个‘好老公’吗？”

“你认为我没本事当一个‘好老公’吗？”

“那倒不是，只是，‘好老公’不是准时下班回家陪老婆吃饭就好了，你老婆在想什么、她喜欢什么、她平时都做些什么、她有什么习惯……这些你都要搞清楚，还有，两个人应该拥有共同的兴趣。”

“我要当‘好老公’，不是要当‘好情人’。”

“一个真正的‘好老公’必定是个‘好情人’。”

“在我看来，老公是老公，情人是情人，两者不能混为一谈。”

樊振东叹了一声气，摇了摇头，见林高远向他扬起眉，他很诚恳的说：“如果你真的想成为一个‘好老公’，你就不要分得那么清楚，女人要的不单只是老公，还要情人，其实男人不也如此，都希望自己的老婆是个贤妻良母，也是个懂得对你撒娇、讨你欢心的好情人。”

“我认为‘好老公’就是扮演好老公的角色，尽到一个老公的责任。”

“如果你只有这种想法，可别期望你们会成为别人眼中恩爱的夫妻。”

“我尽了该尽的责任，别人如何看待我们，那并不重要。”

樊振东投降的举起手，“好好好，不管幸福与否，那是你的婚姻，我只是站在朋友的立场给你建议，如果你坚持自己是对的，我也没办法。”

“你不用替我担心，王曼昱也不是那么挑剔的女人。”

“除非不爱你，否则没有一个女人对自己的老公没有贪念。”

“她很清楚我们的关系，不会对我产生不切实际的妄想。”

再一次，樊振东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你是真的这么认为，还是想欺骗自己？”

“什么意思？”

“她真的不会对你产生贪念，还是，唯有相信她对你不会产生贪念，才可以漠视她对你的付出？”

他不悦的皱着眉，“你对我的评价不太高嘛。”

“这是人性，你不想爱她，就只能告诉自己，她不会爱你。”

“真是够了，我懒得再听你胡说八道了。”他恼羞成怒的转过身，拿起放在办公桌上的公文包，大步走出办公室。

樊振东还真希望自己是胡说八道。硬是不愿面对自己的心，吃苦受罪的只会是他，不相信的话，等着看……这听起来像不像在诅咒自己的好友？好像有那么一点，不过有些人就是这么不受教，如果不尝到苦头，就看不清自己的心。不管怎么说，站在好友的立场，他仍希望这个固执的家伙可以得到幸福，真正从过去走出来。

他当然知道“好老公”不是准时下班回家陪老婆吃饭就够了，吃过晚餐之后，陪老婆来个饭后散步也是必要的，不过，这不代表他同意好友的说法——一个真正的“好老公”必定是个“好情人”。对他来说，老公是老公，情人是情人，而对王曼昱，他只想扮演好老公的角色。

这时，王曼昱突然停下脚步，同时伸手拉住他，他不解的转头看着她，她对着他扬起灿烂的笑容，一时之间，他感觉好像被艳阳照射到，眼睛不自觉眨了眨。

“真是不好意思，”她双手合十道：“我想吃面包，你在这里等一下。”

这一刻他完全没办法反应，只能看着她走进面包店，当她从面包店走出来，手上多了好几块长长的芝士面包条。

“你要吃吗？”她开心的像个小孩似的把面包袋递到他面前。

怔了半晌，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在作梦。“刚刚才吃完晚餐，现在又吃面包，这会不会太多了？”

“偶尔一次，又不是天天吃下这么多卡路里，我保证不会变成小胖子。”她撇了撇嘴，伸手拿出一块芝士面包条，放到嘴边咬了一口，面包的香味瞬间在口中散开，真是幸福的滋味，让她开心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直线了……当她咽下口中的面包后才进一步向他说明。“我妈妈是开面包店的，所以我一向抗拒不了面包。”

每次经过面包店，总会让她想起亲生母亲，忍不住，肚子里的馋虫就会叫个不停，想要尝一块最爱的芝士面包条。妈妈的手好巧，可以做出各式各样漂亮又美味的面包，而她也遗传到妈妈的巧手，不但会做面包，还会画画，不过，她不喜欢当艺术家，只是单纯喜欢涂鸦。

此刻，他脑中莫名的浮现小金鱼的漫画画作——小金鱼的母亲开心的在厨房烤面包，各式各样的面包看起来都好好吃，虽是画在纸上的面包，却让人想咬一口，感觉一下它的滋味……连忙甩了甩头，他将思绪拉回眼前。“我记得岳母是画家，怎么会变成开面包店的？”

“开面包店的是亲生妈妈。”

“亲生妈妈？”

“现在的妈妈不是亲生妈妈，而是亲生妈妈的好朋友。因为亲生妈妈身体不好，后来生病过世了，现在的妈妈就领养了我。”

他竟然不知道她是一个孤儿……等一下，他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王靖淇并不是你亲生哥哥？”

“对啊，可是我们都姓‘王’，我的亲生爸爸跟现在的爸爸都姓‘王’，所以我们从来没有那种‘不是亲兄妹’的感觉。”

“那也未免太巧合了吧！”

“是啊，可是他们两人的出生背景截然不同，我的亲生爸爸跟亲生妈妈一样，他们都是孤儿，而现在的爸爸生来富裕，从小受到最好的教育，后来在前往国外攻读硕士学位时认识现在的妈妈。现在的妈妈虽然也是个孤儿，可是因为在绘画上很有天分，得到奖学金到国外深造，也因此跟现在的爸爸相识相爱。”

停了三秒钟，她做了一个鬼脸，接着道：“现在的妈妈嫁给爸爸时，每个人都说是她飞上枝头当凤凰，可是爸爸说，真正占便宜的人是他，因为妈妈不但是响当当的人物，还是个贤妻良母。”

她拉拉杂杂说了一大堆，他听进去了，却没有放在心上，因为此刻他唯一挂念的是——王靖淇不是她的亲生哥哥。

“找个时间，我想请王靖淇吃饭。”话一出口，他也吓了一跳，干嘛请王靖淇吃饭呢？那天当着岳父岳母的面，他们之间就已隐隐散发着一股烟硝味，若是没有这两位长者在场，他们两个说不定会打起来……不对，那个家伙会扑过来，但他林高远，绝对不会做出不文明的举动。

“啊？”

既然已经开口了，这会儿就算百分之两百后悔，他也要硬着头皮坚持到底。“我和王靖淇年纪相当，我们应该会聊得来。”

略微一顿，她实在不好意思直接泼他冷水。“你确定吗？你和我哥是个性截然不同的人，你们两个应该很难聊得起来。”

“我对自己很有信心。”

“这不是有没有信心的问题，而是两个人的频率差太多了，看法想必也是天南地北相距甚远，不要吵成一团就很了不起了。”他们两个根本没办法凑在一块，那天在她家吃饭的情景就是最佳证明。

“我们又不是小孩，应该可以包容彼此的看法。”

她嘴角抽动了一下，其实有时候男人比小孩更没有包容的胸襟……虽然她比较想提醒他不久之前发生的事，可是最后只是低声道：“是吗？”

“难道你认为我们是那种没有肚量的小孩吗？”

“肚量跟年纪大小没有绝对的关系。”

“不打不相识，没有好好的聊过，又怎么知道彼此合不来呢？”

“……也对，没有好好的聊过，怎么知道彼此合不来？”不过，他干嘛用“不打不相识”这句话？到时候，他们两个不会真的扑上去扭打吧……不会，林高远不是这种人，而哥哥在大庭广众之下也不会做出这种有损形象的事。

“你好像很担心的样子。”

“不是，只是我哥那个人通常比较受女人欢迎，男人总是跟他合不来。”一个长得帅，又受女人喜欢的男人，当然不会受男人欢迎。

“你把我的邀请传达给他，如果他不愿意，我不会勉强。”

“我知道了。”她哥怎么会“不愿意”呢？这可是攸关他的自尊心，拒绝林高远的邀请，这对他来说是懦夫的表现，当然不可能不愿意！她要不要自作主张，代替哥哥回绝呢？不行，若是不小心让哥哥知道了，她会死得很难看。不管了，只要他们不会将对方打得鼻青脸肿，就算气氛冷到冻死人，那也跟她无关。